饮月

【小洛豪】画里有话（6）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夏风肆意地从窗外跑了进来，还没到最炎热的时候，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季节。

屋内是欢声笑语的。

“哈哈哈哈哈，你别逗我笑了。”

“我哪有啊，是你自己笑点太低了。”

乍一听像是在玩闹，只有房间里的他们知道自己仍然在工作。

 

 

关于这场不正经的笑闹的起因——

“画人体的时候，对漂亮的模特小姐姐会有生理反应吗？”何洛洛问。

任豪：“……”又来了，何洛洛终极必杀技，三千连问。

有时候他会回答，有时候不会。只不过最近回答的频率比过去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何洛洛的配合让他进步不小，心情不错。

 

另外，这个问题着实勾起了任豪的回忆，让他回想起在学校里画大爷，老师专门强调注意刻画肌肉的形状的时候，他只想问“肌肉在哪里”的一言难尽。

 

“生理反应？你指的是看到模特动来动去心里愤怒地肾上腺素飙升到爆红灯然后礼貌地微笑着叫ta别动吗？”任豪一脸地云淡风轻。

“噗——”何洛洛被任豪的冷笑话逗得直乐，但为了避免乐极生悲而极力忍住，他可不想让任豪爆红灯。

任豪已经放弃他的表情管理了，只要姿势不变，任豪都是能好好说话的一个人。

 

任豪眼睛一转。

“你知道吗，有一次。”任豪手上停下来，从画框后探出脑袋去看何洛洛，好像真的在认真地搭话聊天，“有一次，学校请来了一个男模，结果面对着众多小姐姐直接就'站起来'了。”

“啊？那岂不是很尴尬？”何洛洛目瞪口呆。

任豪想说其实还好，因为这种正常的生理反应大家彼此都能互相理解，微妙的尴尬在投入艺术后自然而然就化解了。

 

“最尴尬的来了，”任豪故意促狭地眨眼，“有一位女生的橡皮擦掉在了他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洛洛好像很想锤墙，一双弯弯地眼睛笑地几乎成了一条缝，浑身微微地颤抖。

“别动，乖，别动。”或许是何洛洛的笑太有感染力，任豪两颊的苹果肌也簇起来，他悄咪咪地缩回画板的后面，一副功成身退的样子。

等何洛洛笑够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还好还好，我没去美院当人模。”

“对嘛，跟着我就对了。”任豪满意点头，尽管何洛洛也看不到他的动作。

 

“诶诶，可以多说一点有趣的事情吗～”尝到甜头之后就很难再回归平淡了，何洛洛想和任豪多聊一些。

“豪哥～”

任豪手里的铅笔又不得不停下来：“……真拿你没办法，想听什么？”

“都可以啊，”何洛洛很高兴能得到任豪的答复，“你说什么都很有趣。”

任豪被“有趣”这个形容词取悦了，当即语气也痛快起来。

“好吧，那就跟你说说我上次……”

……

 

两人虽聊得惬意，但效率也没落下，反而笔笔到画都有如神助。今天手感意外地很不错。

画里，男孩撑坐于桌沿，双腿悬空交叉，眼睛微微眯起，像是被太阳刺痛了眼睛，嘴角又明晃晃地带着笑意。同画外的他一样，惟妙惟肖。

太美了，这才叫美感。任豪心想。

 

“如果你是女生，我应该会比较喜欢你……这种。”任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我不是。”何洛洛回得很快，态度有一瞬间地强硬，又很快回归正经。“好啦不闹了，快画吧。”

 

任豪：“……” 笔尖一顿，画中男孩的嘴角微妙地下弯了些。

 

“好。”他悻悻地道。拿起橡皮和铅笔去补救画卷上的瑕疵，可惜印子略深，越改那笑容越显得勉强了些。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像是赌气，任豪索性不画了，起身伸了个懒腰。何洛洛惊讶的目光看来，任豪才连忙把自己幼稚的心思藏下。

“这个月的……还是支付宝给你吗？”

“啊……微信吧，麻烦了。”何洛洛察觉到任豪的疑惑，解释道，“我本来就有一个号，只是不常用罢了，没加几个人。”

“这样啊，那你扫我。”任豪调出自己图库里的二维码，是收藏置顶的那一张。

 

“😈😈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消息框很快弹出，任豪点开后验证通过，备注改成了“何洛洛”。

他想起微信自己的昵称叫poi，还比较正常，毕竟加的长辈比较多，朋友圈也多是正能量的一些转载。

任豪收住正在“转账”的手，返回和何洛洛的聊天界面，点开“红包”，配语写上辛苦了，这才点击“塞钱进红包”。

莫名就有种，过年的时候给自家小孩发红包的感觉，还蛮新鲜的。

任豪一按开关键，把手机再度熄屏：“刚刚发给你了，收到了吗？”

“啊好，我看看——”何洛洛低头。

任豪一手把手机往裤兜里揣，朝何洛洛的屏幕上看去，同样上方正巧弹出“豪哥给您发来一个红包”。

任豪若有所思地盯着何洛洛的手机看了一会，看那双漂亮的手在屏幕上翻飞。最终还是把手机又掏了出来，把那人的备注删掉姓氏，只剩“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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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总，一个真想追人的时候反而就不会追了的男人